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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
 皇后和朱三爷等人离去后,威远侯和叶氏的身体都轻颤了起来,就是叶三爷也是浑身冒着冷汗,朱三爷走了,可是今儿个撞景钟的事情,还没有完,这事情事关重大,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代,否则那后景钟还不是谁想敲就敲的。

 金翰林依旧清俊,言笑举止,如同三月照水的暖般和煦温润,长公主高贵冷然,不曾看威远侯和叶氏一眼——这样的人连恨都不屑了。

 太后倒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叶氏那肿的跟馒头一般的脸,眼底闪过笑意,再瞧瞧身子微颤,额头冒冷汗的威远侯和叶三爷,心情就倍儿愉快了起来:终于可以给她的女儿出气了——景钟事关重大,自然要给世人一个代,这几人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了。

 一举几得,她想心情不好也不行啊!

 上位者的心思,虽然不敢说能猜的百分百,可是到了这时候,也能猜了三五十了,因为能猜到这么一点半点,因此他们的脸色都白得跟雪一样,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怕。

 他们在京城中都算是尊贵之人,这辈子不知道遇到过多少的事情,但是那些事情对比起今儿个事情来,他们都知晓,不过是小菜一碟,那些麻烦,以他们的地位,都能应付,可是此刻,却是束手无策。

 因为今儿个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,先祖皇帝的景钟被人撞了,皇帝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代,否则皇家的脸面何存?

 而他们几个好死不死撞到了口上,这天下还有什么比他们三个更好的替罪羊呐?

 威远侯不忠不义,背弃先皇诺言,叶氏不守妇德,而叶家有教无类。

 叶三爷自个儿瞧着都觉得最适合顶罪的,就是他们三人了,想到那顶罪的后果,叶三爷自然浑身的冷汗,这时候,他只盼着能将这罪过推到威远侯和叶氏的身上。

 他到底不是罪魁祸首,不是吗?

 不过,眼下的这件事情,也不是自己怎么想的就能决定,毕竟在皇上,太后的面前,哪里有他说话的余地,也不知道自个儿的父亲做了准备没有,也不知道贤妃娘娘收没收到消息。

 朱三爷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殿外,侧着耳朵听了听,没有任何的脚步声,他这心中越加的恐慌了起来,汗水也将他的衣衫浸透。

 若是他能够预知会是这样的结局,他就是拼着被人戳脊梁骨,也不会站出来的,毕竟叶氏已经嫁出去了,再说了,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,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庶妹,毁了自个儿的前程。

 叶三爷心中又是恼来,又是悔,忐忑了许久,这才颤抖着嘴,开口:“皇上,臣有罪,教妹不严,请皇上责罚。”

 事情到了这地步,也只有抢先低头认错,乖乖的顺着皇帝和太后的意思,自个儿站出来做替罪羊,希望皇帝和太后看在他这么识抬举的份上,不要责罚他,责罚叶家太重。

 叶三爷此时恨死了叶氏,你说你一个庶女出身,这么贤良淑德做什么,非要争什么平之位,还主持威远侯府的中观,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?

 和长公主争权争宠爱,是脑子进水了,还是被门夹了,是不是觉得自个儿命长,你自个儿嫌弃命长,也不要拖累别人啊!

 还有,威远侯也是个蠢笨的,居然为了自个儿那上不了台面的庶妹,居然置长公主这样的金玉般的人儿不顾,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坏了,分不清好歹了。

 长公主是谁,那是真正的金枝玉叶,怎么能懈怠半分。

 显然,叶三爷此时忘了,眼睛坏了,分不清好歹的可不是威远侯一人,当年金枝玉叶的天韵公主嫁给了他,可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。

 威远侯和叶氏听了叶三爷的话,不住脸色发白,叶三爷能想到的事情,他们自然也能想到,原本还想着叶三爷能有个法子,解了眼前的困境,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干脆的认罪,这身子抖的就更厉害了。

 威远侯知道此时只有一个人能帮自己,那就是长公主,于是他的目光就瞟向了长公主,希望她能站出来说上几句缓和的话,毕竟他们是夫啊,夫贵荣,若是他没了脸面,长公主面上也不好看啊。

 长公主却微微的低着脑袋,似乎没有感觉到威远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一点为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:笑死人了,让她为这么个渣男开口说话,她还不如真的买块豆腐了结了自己。

 她都不知道,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了眼前的男人,恨不得抠下自个儿的眼珠子瞧瞧,当年她吃了什么**药,这等混蛋居然能入得了她的眼。

 威远侯瞧着长公主这般,心中就升起了怒气:若曦的心实在太狠了,就是当年他做错了事情,她怎么能如此绝情。

 威远侯的那点怒气,落在太后的眼里,寒光微闪,极快的掩饰,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一般。

 可是叶氏却感觉到那如刀子般冷寒的目光,她这些年一直自欺欺人,以为太后身在后宫,看多了宫中来来往往的美人,心早就淡了,贤良淑德的美名天下皆知,想来不会在乎她一个平的。

 可是她感受着如刀子般的目光,怎么也不像是贤良淑德的女子所有的,再想到太后对朱家的维护,她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——太后根本就介意的很。

 太后当然在意了,自个儿的女儿,那是捧着手心里宠着,都怕摔了,含在嘴里,都怕化了的,居然这么多年来被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堵住了心,差点连命都没有了,若不是顾及着自个儿的女儿,对威远侯这混小子还有几分情义,怕伤了他们夫最后一点情分,她早就一杯鸠酒赐个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。

 金翰林将众人的眼色看在眼里,面色平和,不过想着叶三爷的话,这心里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,先前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叶三爷,还以为和威远侯一样是个人,没想到他还有这等脑子,也难怪这些年,叶家老太爷更为偏重他。

 不过此时,他没有浪费太多的精神在叶三爷的身上,因为不管他脑子有多聪明,今儿个这事,他已经无法改变,更不要指望他的靠山贤妃娘娘了。

 景钟一事,就是宫里的贤妃也不会出面求情,贤妃娘娘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
 既然能坐着看戏,他何乐不为,所以他倒是专心致志看这三人会有什么下场。

 皇帝沉默了半响,才黑着脸开口:“许泽,朕一直念着你当年的救命之嗯,这些年,你行事有所偏差,朕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是你居然如此糊涂,枉顾对先皇的承诺,做出这等不忠不义的事情?若不是你如此糊涂,朱三又怎么会去撞景钟,闹到朕的面前,你这不忠不义之人,枉费父皇当年的一片苦心。”

 说起这个,皇帝也一肚子苦水,长公主与他那是嫡亲的胞姐,同父同母,这在皇宫中,那是真正的亲人啊,自己身为弟弟,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姐姐受苦,而没有法子,说到底还不是顾念着姐姐对许泽这个混账的感情。

 救命之恩?

 哼,他是君,许泽是臣,食君之禄,忠君之忧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许泽身为天朝的臣子,舍命救他,本是分内之事,虽然感念,却也当不起他的容忍。

 居然还敢让外室之妇羞辱他的姐姐,实在是不可原谅,但是因为姐姐心中有他,他只能装作不知,往日里只是对他不冷不热,怕伤了姐姐的脸面。

 可是,今儿个,瞧着长公主的样子,倒是对他冷了心的样子,既然如此,这长久以来,藏在肚子里的火气,自然要发作出来,沉声道:“许泽,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,朕用不起,也不敢用,你上个折子,将这威远侯的位子辞掉吧!”

 皇帝也不说这威远侯的位置要给谁,不过在座的谁又会不知道,这位子会会落到谁的身上——只怕天朝第一个不经世子之位,而直接登上侯爷位置的先例要开了。

 威远侯没有想到,自个儿就这样丢了威远侯的封号,没有了封号,他什么都不是了,这让他浑身冰凉——难道以后他要沦为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。

 可是不管他多么的不乐意,他还得强打出笑脸谢恩,雷霆雨皆是君恩啊!

 皇帝也不看威远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,又淡淡的瞥了一眼叶三爷:“叶三你既然知道错了,朕也不重罚你,不过叶府的家教的确不佳,朕若是看见了,也不罚,只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,这样吧,叶府众位主子,官降一级,罚俸三年。”

 于是威远侯不忠不义,夺了侯爷的封号,被彻底闲置了,手上最后点权利也给收了回来,而叶府的几位男丁,也全都罚俸禄三年——虽然真正拿俸禄养活一家老小的官员,几乎没有,但是这是强烈的信号。

 叶三爷没有想到,皇帝会如此下狠手,心里只恨不得将叶氏撕成碎片才好:败家的,就因为她这么个庶女,居然将全家都给搭进去了。

 皇帝收拾完这两个,就打算收拾叶氏了,他刚刚开口:“叶氏不修妇德,来人,拖出去…”

 叶氏听到拖出去五个字,身子就软了下去,眼前阵阵发黑,就听见长公主声音淡淡的叫了声:“皇上。”

 威远侯心中一喜,以为长公主终于不忍心了,毕竟他们当年是那般的恩爱,毕竟若曦当年是那么的爱他,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,若曦定然是舍不得他什么都没有了。

 谁知道长公主开口,却不是替他求情,反而是替叶氏求情:“皇上,虽然叶氏诸多不是,可是她到底跟了侯爷多年,又生儿育女。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她这么多年孝敬公婆的份上,先留下她一命吧!”

 一旁伺候的罗秀姑姑听了这话,嘴角勾了一下,似有讥讽而过,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,自然明白长公主为什么要替叶氏求情了。

 皇帝瞧了自个儿的姐姐一眼,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,不过,他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,驳了自家长姐的面子,只得点头应允:“既然皇姐替她求情,朕就饶她一命,不过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…”

 就在此时,忽然殿外的内侍又匆匆跑了过来,打断了皇帝后面的话,德公公又上前询问,然后转身,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道:“皇上,许老太爷在殿外负荆请罪。”

 金翰林听了这话,眼神一缩,随即又恢复成那温和淡然的模样。

 许老太爷那是先皇的重臣,虽然皇上极不想见他,却也不能不见,若是让先皇的重臣总是跪在殿外负荆请罪,置之不理的话,会让朝臣冷了心的,好在威远侯他已经罚了,许老太爷想要求情也来不及了。

 想到这点,皇帝的心里舒服多了,脸色微展,宣了许老太爷金殿。

 许老太爷今儿个的造型非常的有震撼力,一身白色的中衣,后背绑着几柳条,许老太爷一进金殿,就跪在地上,狠狠地给皇帝叩头请罪:“皇上,老臣糊涂啊!”

 叶氏瞧见许老太爷金殿,那眼中陡然升起一股子光芒,有了一丝活力。

 皇上叹息道:“爱卿,你是糊涂,一屋不扫,何以扫天下,家事不齐,就是祸啊!”

 许老太爷似是万般羞愧,又给皇帝狠狠地叩头:“皇上,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,当年一时糊涂,让泽儿许了叶氏进门,着泽儿抬她为平,就是西西这孩子都是老臣惯坏的,是老臣…”

 居然一肩承担了下去,可惜他来的太晚了点。

 威远侯心中阵阵感动,还是父亲对疼他,这般护着他,护着他的梅梅,还有他贴心的女儿,果真的顶好的父亲。

 威远侯想要开口劝威远侯算了,别到最后再将自个儿搭进来——只要许老太爷在威远侯府坐镇,许家就还有一线生机,皇帝拿他开刀,并没有动那些许家的旁支的意思。

 而且长公主到底对他还有几分情义,刚刚不还出口给叶氏求情了吗?相信也不会不管西西的,他此时真的明白长公主的心思,想来这些年,她恨得人,怪的人都是他,而不是叶氏,就如同她说过的一样,女人何苦为难女人,可惜到现在他才明白。

 这时候,威远侯真的悔了,悔青了肠子,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,他是悔之莫及啊!

 看着威远侯身后的柳条,再看看他那花白的头发,想到父亲对自个儿的疼惜之心,他眼圈子红了起来,是他没用,牵累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受此大辱。

 他抬着泪珠看向长公主,只希望长公主能看懂眼中的乞求,莫要让皇帝为难了他的父亲。

 长公主这次倒是没有躲避威远侯的乞求,她看着威远侯眼中的哀求,还有他眼角的泪水,轻轻的点了点头,威远侯感激的扯了扯嘴角——到底是一恩,若曦对他到底还有一份情。

 他放心了下来,却错过了长公主眼底诡异的笑容。

 金翰林面色从容,眉目分明,目光如初夏的拂晓天气,清亮,薄寒,些微润,声音哽咽道:“求皇上开恩!”

 皇帝瞧着清风朗月般的金翰林,淡淡的叹息一声,是啊,不管他要灭了威远侯还是徐老太爷,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,可是翰林怎么办,这孩子因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,他虽然冷情,可是还不是全无人,越和这孩子相处,就越欣赏他,说到底今儿个没要了威远侯的性命,还不是看在长姐和翰林的面上。

 罢了,既然他出面替许老太爷求情,自个儿也就成全了他。

 皇上淡淡的抬眉:“既然翰林求情,你起来吧!”

 许老太爷扫了一眼叶氏和许诺西那青紫的面孔,眼中闪过一丝怒气,还想再求,莫家生的什么女儿,还没进门,就将婆家的人打成这幅模样,若不是太后赐婚,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样的悍女进门,贤夫少祸,许家娶这么一个悍妇回来,后还能有什么安宁。

 金翰林递了一个眼色给德公公,德公公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,那是七巧玲珑心,立刻会意,走上前去,身体前倾,面带微笑,小意的劝着许老太爷:“许老太爷,皇上金口已开,您还是起吧!”

 是提点,也是震撼,许老太爷心中一颤,到了舌尖的话,又给跑回到肚子中去,天威难测,自个儿还是照着台阶下吧!

 德公公很是殷勤伸手去扶许老太爷,却不知道是不是一向太过尊贵,这种事情做的少了,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,要扶也都是扶皇帝,可是天子至尊,这天下能让他下跪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,于是扶人这种体力活,德公公做的自然少,今儿个会手生也能原谅。

 他脚下一个不稳,身子就向后倾去,许老太爷那也是有功夫防身的,伸手就拉住了他,而他也顺势拉住了许老太爷的衣襟,也不知道是太过慌乱,还是实在太过巧合,他的手居然慌乱中伸进了许老太爷的怀中。

 众人被眼前的这幕给惊呆,这是什么情况?德公公金殿之上,皇上,太后面前,居然摸了许老太爷的

 嗯,若是许老太爷是个美人儿,也算了,毕竟男人本,虽说德公公没了子孙,可到底也做过男人,只是许老太爷,也实在…

 若是德公公喜欢男人,众人觉得,一旁的威远侯和叶三爷还能凑合,当然金翰林就是极品了,这三人,哪一个的,都应该比许老太爷的好摸吧!

 就在众人思绪震惊之中,德公公的手就如同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,慌忙后退,嘴里一个劲的告饶:“许老太爷恕罪…恕罪…”

 他哪里想摸老头子的,不得已啊!

 随着德公公的手退出来的,还有一方帕子,那帕子色彩鲜,一看就不像是男人用的,许老太爷一个老头子,怀里揣着这么个色彩鲜,香气袭人的帕子,实在是怪异的很。

 而随着那帕子落下,许老太爷的脸色却跟帕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白的惊人。

 威远侯脸上却跟许老太爷截然不同,羞红了起来,他这个父亲,最是风,年轻时这后院的美人是年年换新,就是现在,身边也时常换些鲜的小姑娘,谁知道,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,却没有想到自家的父亲,还有这等雅情。

 威远侯瞧着飞落在自个儿脚边的帕子,不能再丢人了。

 他尴尬万分的将帕子捡了起来,心中还有些迟疑,这帕子是交给父亲,还是自个儿先收进袖中,等到回去再归还给父亲。

 可是帕子上熟悉的幽香,让他脸色一变,忙扯开帕子一看,发现那帕子的边缘,绣着一朵梅花。

 他忽然身子颤抖了起来,不敢置信的看了眼,身子同样颤抖的如同秋天的落叶的叶氏,再看向脸色白的吓人的许老太爷。

 他的眼睛瞪的如铜铃,顾不得在金殿之上,猛地扑向他的父亲,死死的掐着许老太爷的脖子——那帕子,他怀里也有,是叶氏的。

 叶氏这么多年,主持中观,对他小意温柔,可是最让他觉得舒心的是,她不像长公主那般高高在上,对其父母,更是事事想的周全,就是他父亲身上的外衣,也都不假人之手。

 他一直引以为傲,即使因为抬了叶氏为平,而被皇上厌弃,他虽然后悔,却觉得自个儿没错,毕竟这般贤惠的子,打着灯笼也找不到,却原来,这份贤淑的背后,还有着这样的意思。

 到了这时候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他最尊敬的父亲,和他一向宠爱有加的子,给了他世间最大的侮辱——他们通,在他的眼皮子下面通,送了他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。

 怪不得,他的父亲时常生病,而叶氏总是去伺候,却原来,在他以为父亲生病的时候,他们光明正大的做着龌蹉的事情。

 他想起许诺西出生时,许老太爷特别的快的眼神,他想起母亲当时笑道,说许诺西的眼睛特别像他父亲时,许老太爷那份得意,也难怪许老太爷这些年将许诺西宠得跟眼珠子一样。

 一切都有迹可循,不是吗?

 只有他这个傻子,却从不曾想到这些方面。

 威远侯生了许老太爷的心都有了,他这些年一直为许家着想,事事为许家筹谋,却想不到他的父亲会做出如此龌蹉,禽兽不如的事情,居然睡了自个儿子的子。

 而且这种事情,居然在皇帝的金殿上被发现,最令他觉得无法忍受的是——长公主还看在了眼里。

 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击人的。

 他当年伤了长公主的心,枉顾她的意愿将叶氏这个人抬进府来,这些年一直如珠如宝的宠着,到头来,却是个这么无的东西。

 中的怒火,已经让威远侯的狼烧干净,他已经不记得被掐着的人是他的父亲,他只知道,这个男人睡了他的子,给他戴了大大的绿色帽子。

 因为恨,因为怒,他张开嘴巴,狠狠地咬着威远侯的脖子,恨不得咬断了这个龌蹉无的男人。

 一口就是带血的,许老太爷疼的鬼哭狼嚎,他虽然身手不错,可是到底年迈,而且这件事他错在先,他也没脸跟威远侯还手。

 他看着双目赤红,如同恶狼般的儿子,心里也痛楚莫名:“泽儿…泽儿…”除了这般叫反复叫着泽儿之外,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要说。

 有些事情,他明知道是错的,可是却还是做了,他原本想着,这件事到死也不会传扬出来去的,否则父子反目不说,还会毁了叶家的名声。

 可是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这事情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抖了出来,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和威远侯解释,他的儿子就已经扑上来,想要掐死他了。

 “父亲,父亲…你这是做什么?还不放开祖父…”

 金翰林似是万般焦急的上前,伸手拉着威远侯:“您这是要杀了祖父啊!天下无不是父母,祖父就是有千错万错,您也不能…”

 这些话,是威远侯时常在他耳边唠叨的,今儿个,他就完全的还给他的好父亲,就不知道绿帽盖顶的威远侯,现在还会不会认同这些话。

 当年,许老太爷会默许叶氏对他动手,说到底还不是他无意间撞破了他们的情。

 天下有什么事情,比戴绿帽子还让男人无法忍受的,尤其是威远侯这样的男人,他为了叶氏,冷了身份尊贵的结发子,失了天子的宠爱,叶氏的忠贞已经不单单是对他的肯定,也是证明这些年,他没有做错决定。

 可是现在,一切都摊在了他的面前,在说着他错了,错的离谱,他错将鱼眼珠子当珍珠,宠了这么多年。

 他错了,大错特错,尤其是在金翰林还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父母的话来。

 这样的衣冠禽兽,哪里配当他的父亲?

 因为恨,因为怒,他大叫着,又撕下许老太爷的一口血,一口血出来,就晕死了过去。

 若是就这样死了,也不算是坏事,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,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话来。

 许老太爷浑身痛的筋,可是他看着自个儿的儿子出来的血,却抱着威远侯大哭了起来,他悔了,真的悔了。

 皇帝自然不会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,可是他却要装作不知道什么的模样,对着德公公吩咐道:“到底什么帕子,居然能让父子反目,你拿来给朕瞧瞧。”

 德公公应了下来,弯将那绣着梅花的帕子捡起来,送到皇帝的手上,拿起来细细的看了几下,然后轻轻的扬了扬,口中却做出不解的模样:“不过是个普通的帕子,朕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?”

 伸手将帕子递给太后,语气淡然中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:“母后,这些女儿家的东西,朕是不懂,母后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?”

 太后接过去,自然也不懂了,然后又对着长公主道:“若曦,你女红一向很好,你帮母后瞧瞧。”

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道光芒,接过去看了一眼:“这梅花绣的可真好。”她看向瘫在地上抖个不停,面色无一丝血的叶氏,挑眉道:“我记得叶氏你名字中有个梅子,难不成这是你的帕子?”

 金殿里伺候的宫人,这才明白,为什么威远侯一看到那帕子,就要掐死其父,还活生生的撕咬着其父的血,原来是他的父亲和自个儿的子通啊。

 果真是外室之妇,不是正经的来路,自然做不出正经的事情来。

 居然还是世家的女儿,居然还是世家的老太爷,什么东西,龌蹉的让人看了,就要将一天的饭菜吐出来。

 父子同槽而食,这种事情,就是在普通人家也不会出现的啊!

 不少宫人都纷纷出鄙视的目光,瞧着叶氏,恨不得将这人给拖出去浸猪笼一般,简直坏了世间女儿的名声。

 还想和长公主这样的人平起平坐,实在是蛤蟆吃了天鹅,大白天做梦。

 “如此龌蹉,来人,给朕将这无妇人拖出去…”

 这通之事,先处置的都是女人,皇帝当场怒了起来,他的金殿,那是天下至尊的存在,今儿个却见证了这等龌蹉之事,实在是让他恼怒不已。

 长公主对叶氏实在太好了,这时候又站出来给她求情:“皇上,翰林大婚在即,叶家还是莫要沾染了血腥,嗯,不如黥面告诫吧,要是皇上还担心她无法记住的话,挨些板子,受些皮之苦,皇姐相信,叶氏就一定会记住的。”

 叶氏死死的瞪着长公主:“我错看你了,没想到你是这般恶毒的人!”

 黥面!

 她居然要在她的脸上划字,通之罪,黥面之字乃是字,这比杀了她,还让她痛苦。

 叶三爷忙叩首:“皇上开恩!”

 这黥面万万不能,叶氏若是被黥面了,这叶家的脸面就丢的干干净净了,这叶家的儿女也不用成亲了。

 长公主这招,实在是太毒了。

 皇帝却淡淡一笑:“朕觉得皇姐的主意好的,翰林亲事在即,沾染了血腥却是不好,坏了彩头,母后觉得呢?”

 皇帝想的很简单,叶氏这么多年,让长公主没脸,他这个做弟弟的今儿个就让叶氏彻底的不要脸,皇帝是男人,对男人的心思最是了解,许泽你不是喜欢叶氏,说到底不就是叶氏长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,虽然此刻鼻青脸肿的看不明白,不过见过叶家的几位小姐,也知道面貌应该不俗。

 那么就让你对着一张带着字的,你喜欢的脸度过余生吧!

 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哀家也觉得你皇姐话不错。”

 太后当然觉得好了,而且是好到不能太好,她们母女可算是想到一起去了。

 都是女人,自然知道怎么惩罚女人最来的痛苦,虽然她一再说,女人何苦为难女人,那也要对方是个值得怜惜的人啊,像叶氏这种无龌蹉的人,去同情她,还不如同情一只狗啊,猫的呢。

 黥面实在是对叶氏最好不过的惩罚,黥面之后,叶氏就会成为叶家和威远侯府的辱,威远侯不是怜惜她吗,太好了,就让叶氏顶着通辱,天天对着他,看他还能不能怜惜的起来。

 叶氏不是惯会小意吗?就让她天天挂着一个“”字,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字,看看她的小意还管用不管用。

 就是她有通天的本事,威远侯也再也无法对她生出情义来,因为那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叶氏和许老太爷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。

 即使有一天,威远侯真的昏了脑袋,对她生出怜惜之心来,却也敌不过世俗的眼光,不会再让叶氏翻起来,当然还有一点非常的重要,叶氏这些年在威远侯府主持中观,想必是威风八面,现在顶着这么字回去,想必后的生活会非常精彩——主持中观怎么会不得罪人?

 而最重要的是,从高高在上的平一下子跌落为顶着“”字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外室妇人,这种滋味一定很独特,足够叶氏时时刻刻品味的了。

 叶氏顶着这么一个字,后的归宿地只能是威远侯府,若是非要出府,那也遮住脸,不过天朝的妇人,可很少会遮住自个儿的脸,尤其是京城,那样也避免不了被认出来的危险。

 而,只要被认出来,就会被唾骂,被厌弃,这辈子,她只能做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
 并,一辈子都不会被人淡忘,不管京城中有多少更新鲜,更热闹的事情发生,都不会有人忘记叶氏的所为,因为叶氏脸上的字,会一再的提醒众人,她是怎么样无龌蹉的人。

 像叶氏这样,野心,一心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女人,黥面之刑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,比杀了她还让她无法接受。

 一死百了,自然不用面对后的唾骂和厌弃,鄙视,而**的疼痛也会痊愈,可是这种从天上跌落地上的羞辱,带着无法磨灭的惩戒之印记,尤其还是被世人最鄙视的罪行,由尊贵的平再度变为外室妇人,自个儿的几个孩子也有名正言顺是嫡子女,变为外室之儿女,这会让她生不如死。

 太后满意的眯起了眼睛,她终于放心了,她的女儿终于从一段障之中走出来了——莫锦好,比她想的还有聪慧,果然是个好孩子!

 叶氏被侍卫拖着要出去用刑,长公主瞧着像是一块破布般的叶氏,淡淡的勾:不过是一只小耗子,她不出手,这小耗子就以为自个儿是大象了,踩死一只小耗子,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。

 她静静的走到被拖着的叶氏面前,挑眉淡笑,语气轻蔑,低低说道:“记住本宫今儿个说的话,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,本宫要玩死你,只要一手指头。本宫不让你死,是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
 这个人,她抢了自个儿的丈夫,自个儿从来就没有恨过她,能被抢走的,从来就不是丈夫。

 她恨这个人,是因为她不该对翰林动手,所以生不如死,是自个儿为她准备的生活。

 所有的宫人都觉得长公主太仁慈了,一如既往的仁慈着,叶氏与自个儿的公爹通,而且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,被揭穿之后,居然还辱骂长公主太过狠毒。

 长公主的手段哪里当得起狠毒二字了,这样不知悔改的妇,就该浸猪笼,就该凌迟而死,这样才能让天下人明白,有些错是绝不能犯下的。

 叶氏被拖出去的时候,一双眼睛狠狠地,如刀子般的向长公主,该死的人,她不就是会托生吗?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,还算什么女人?而且,金翰林和长公主也都是威远侯府的人,既然今威远侯府颜面无存,这两人自然也不会有脸。

 这让叶氏的心里好受了许多,虽然打不败长公主,但是搞臭这二人的名声,也让她舒服了一些。

 长公主显然看懂了叶氏眼中所表达的意思,在叶氏还没有彻底被拖出去的时候,淡淡的开口:“皇上,威远侯府,皇姐是不想回去了,翰林和皇姐去公主府,可好?”

 皇帝早在惩戒威远侯的时候,就没打算再让长公主回那么无龌蹉的威远侯府去,自然应了下来。

 叶氏心中一阵绞痛:这二人居然打着离威远侯的主意,随即一想,不过这样也好,威远侯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孩子的了。

 果真是想的太美,不久之后,长公主和金翰林就让她知道,白梦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。

 ------题外话------

 天灾**,最是累心,雅安地震,红尘不能说不揪心,但或许因为距离太遥远,所以心里还没有那般震撼。

 可是亲眼见到红尘的朋友夫的憔悴,绝望,因为他们的曾经虎头虎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,先不说经济的困难,就是心灵的煎熬,也让人生不如死了。

 所以昨红尘无心更文,安慰朋友,在自己能够承担的范围内,给予经济的帮助。

 而,让红尘感动的是,红尘的小女儿,主动拿出自个儿的存款,说给小哥哥救命。

 那一刻,红尘落泪了,天地无情,人间有爱,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。

 加油,雅安。

 加油,小峰!  M.6n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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