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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夜芙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,她睁开眼睛,赫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抱到上,而唐尧正坐在她身边,低头看着她,手指不停地梳理着她披散在枕上的发丝。

 “唐尧…”她朝他微微一笑,但当她清醒地看清他的脸时,才扬升到一半的角就僵住了。

 眼前的唐尧…他…他已不再是十八岁的模样了!

 半长的头发,嘴边有些胡碴,较成的轮廓,此时的他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似的,变得和那副三十岁的躯壳一模一样!

 三十岁…

 “你…你回到你的身体里了?活过来了”她愕然地弹坐起来,惊喜地道。

 “不,你看…”他伸出手,阳光穿透他半透明的手掌,他,仍是个魂魄。

 “没有成功?怎么会这样?我们…我们不是已经…”她抓住他那修长缥缈的五指,错愕不已。

 她不是已经和他结合了?为什么他还回不了他的体内?

 “我们是做了。”他挑了挑眉,暧昧地扬起一抹笑意。昨晚那疯狂的情,绵悱恻得让他上瘾。

 “很抱歉…很显然失败了…”她脸红地假装没瞧见他那可恶的笑容。

 “也不算失败,瞧,我的灵体破除了封,现在我和我的躯体间已没有距离,我相信巫咒已解除了一半。”结果虽然让他失望,不过他确信了一点,夜芙蓉果真是他的救星,要全部复原还是得靠她才行。

 “可是,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去?你依然是个灵魂而已啊!”她愁眉不展地低下头。

 “怎么,事情不如你想像的完美,你后悔?”他抬起她的下巴,以拇指轻刷她的下,好想再尝她千遍万遍。

 “不…我没后悔,我只是…只是觉得…”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。

 “觉得做了白工?”他笑了,成的脸庞已不复见十八岁的青稚,经过十二年岁月的洗礼,他更具男魅力。

 “别闹了!”她嗔怨地打掉他的手,又不由自主地抬眼盯着他。

 感觉好奇怪!

 既生疏,又熟悉,唐尧长大了,可是,为何她会怀念着那个十八岁的他呢?明明是同一个,但她却觉得自己爱上的是十八岁的唐尧,而不是三十岁的唐尧。

 “看什么?不习惯我这张脸?”他明白,她正在他脸上找寻他那张十八岁时的脸孔。

 “是的…非常不习惯,总觉得你和十八岁时并不太一样。”她坦承。

 “是不太一样啊…这其中包含了十二年的时间,但,我还是我。”他嘲弄地勾起嘴角。

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小动作,那带点讥讽又狂妄的笑容,正是唐尧的招牌表情!

 几乎是下意识地,她伸手‮摩抚‬着他嘴角上的浅窝,只有这小小的地方,还保留着他十八岁时调皮。

 “知道吗?要重新爱上你,可能得花点时间…”她轻声道。

 他抓住她的指尖,张口含住,轻

 “我不会让你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的,因为我一向没什么耐。”他出勾魂的魅笑。

 如果他真是她的丈夫,那么,她要他是个生龙活虎的人,而不是现在这副悲惨的身灵分隔。

 要到什么时候,她才能真正碰触到他呢?

 想到这里,她心疼得红了眼眶。

 “你在哭吗?”听见她微微的气声,他诧异地放开她。

 “没有。”她强挤出微笑,却不知强忍忧伤的泫然表情柔媚得能让男人为之疯狂。

 唐尧整颗心都被她的浅笑占满,得他发疼,令他心头一窒。

 “在想什么?”捧起她圆滑细致的下巴,他柔声问。

 “我爱你!”她认真得像在纺。

 他呆了,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、简短的三个字大大地震撼住了。

 这句话他以前就听过许多次了,为何从夜芙蓉口中说出来会像记重雷敲进他心坎深处?

 以往,少不更事,他也放过,许多女孩喜欢他,他也喜欢她们,但那时定不下来,玩玩的质居多,因此即使那些女孩几番真心告白,他也从不当一回事。家里有钱嘛,人又长得帅,女友来来去去,总是不缺。

 遇上柯玲娜,则是他第一次踢到铁板,她和一般女人紧迫盯人不同,若即若离,吊足了他的胃口,所以他才会掉进她的陷阱中,不顾家人的反对私下和她订了婚。

 不过,现在想想,他和柯玲娜之间并不算有爱情,她就像一个他要不到的玩具,等了许久才得到,于是毫不犹豫花钱买下。那种心情倒有点像是孩子气的占有,不是爱。

 至于夜芙蓉,老实说,最初只因为发现她能破解他身上的咒术,所以他才百般纠惑,并未真的对她动情,然而,在与她相处过后,他忽然发觉自己对她已不再只是要借助她的力量,而是某种更深一层的悸动…

 这就是爱吗?

 想永远將她锁在自己身边,不让其他男人觊觎,不允许任何人分享!

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,如此恋一个女人,包括她的身体,她的心,她的一切!

 以往在他生命中可有可无、随时可以换人的角色,如今只希望她来担纲,这样的心情,他对其他女人都不曾有过,即使是柯玲娜。

 伸出双臂將她搂住,他回应她那三个字的是足以掠夺她呼吸的一记狂吻。

 抱着她纤柔的体,品尝着她醉人的樱,他才恍然自己似乎也陷入了情网中,不能自拔。

 也许,就在她的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,將他从无尽的黑暗释放出来的瞬间,他就已爱上了她…

 爱上这个让他重见天的魔女!

 又一次的火相焚,但这回两人的心境都和昨夜大不相同,唐尧变得特别温柔,夜芙蓉也变得更加投入,两具紧紧的身躯,像互相依存的藤蔓,在米白色的上翻滚,缱绻难舍。

 然而,正当他们沉浸在这份心心相印的愉中时,一声巨响,楼下客厅有人破门而入,直奔楼上而来。

 “糟了!有人闯入!”唐尧急急推开她,冲出屋外探看。

 夜芙蓉惊得微微发颤,马上拾起衣物,迅速罩上。

 “芙蓉!是韩奇!快逃!”唐尧又转回房内,拉起她的手往阳台走。

 “那你的身体怎么办?”她转头低呼。“先别管了,韩奇现在能随时將我锁回躯壳内,我不能被他抓到…”他话刚说完,整个身体突然一惊,定在原地。

 “怎么了?唐尧,你怎么了?”她担忧地扶住他。

 “我…我…”他脸色铁青,倏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,目凶光。

 “唐尧?”她觉得他不太对劲。

 唐也么话也没说,猝然地勒住她的脖子。

 “你…”夜芙蓉忘了要反抗,她被他反常的动作吓呆了。

 唐尧要杀她?为什么?她简直无法理解!

 他忽然扬起了冷笑,加深了手指的力道,仿佛要置她于死地。

 “唐…唐尧…住…住手…”她的声音梗在喉咙,只感到空气正在消失。

 “你去死吧!夜芙蓉,游戏玩完了!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了…死吧…”低沉冰冷的嗓音,没有一丝感情的面容,他完全变了个人似的。

 “唐尧!”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嘶喊着,可惜仍唤不回那个才刚与她温存的男人。

 “死吧!”他冷酷地扬起嘴角,换上了一道死神的面孔。

 她张大嘴,脸色慢慢变白,心痛加上错愕,加快了她的晕眩,眼前的唐尧逐渐变形,她就这么带着满腹的疑惑,被席卷而来的黑暗没。

 吊灯,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。

 她慢慢坐起,看着四周昏黄灯光下的陌生摆设,眉头拧得更紧。

 这是哪里?她怎么会在这么一间豪华的欧式房间内?

 满脑子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,她还来不及消化,脖子上的疼痛马上將她的思维拉回昏倒前的一刻…“去死吧!夜芙蓉!”

 唐尧狰狞的脸孔,阴沉的笑声,一下子冲回她的脑海,她惊着弹跳起来,伸手摸着自己的颈子。

 是梦吗…

 但指尖感受到她脖子上正有一圈瘀痕,她心一寒,冲到一面镜子前清楚地看见了那道青紫痕迹。

 “不…”她倒退一步。

 唐尧…想杀她?

 为什么?

 心绪如波涛般汹涌翻腾,她怔仲地呆立着,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疑忌、困惑及不安。

 这时,房门被打开了,一个管家模样≥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客气地向她说:“夜小姐,你醒了,请跟你到书房,我们少想跟你谈一谈。”

 少

 是指谁?难道是柯玲娜?

 她心狂跳着,再仔细看了看四周。

 这里…是唐尧的家?

 “唐尧呢?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?”她冲上前,急声道。

 “少爷的事少正要和你谈,请跟我来。”那男人站在门边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 她狐疑地看了他几眼,才随着他走出房间,沿着一条幽暗得诡异的长廊走向一扇雕着花鸟的木门。

 这幢房子感觉好森!她下意识着手臂,心情惶惶难安,和她们那幢温馨的老宅比起来,这里还真像是巫师的城堡!

 男人轻敲着门,里头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
 “进来。”

 推开门,眼前是间气氛死寂的大书房,男人请她进去后,又安静地退了出去。

 “,夜小姐。”

 一个女人从书桌后阴影处站了起来,一步步走向她,当她走到灯光明亮处,夜芙蓉才看清她的长相。

 年纪约莫三十一、二岁,有张清丽柔弱的脸孔,五官甜美,一身紫长衣,外加同系的针织披肩,身形袅袅,有如林黛玉再世…

 “你是…柯玲娜?”她呆住了,怎么也没想到柯玲娜是一个如此婉约的女子。

 “是的,我是唐尧的未婚,唐尧这几天承蒙你的照顾了。”柯玲娜向她点头致意,态度温雅从容。

 她听不出她话里是否有讽刺的意味,但她却被她口中道出的“未婚”三个字口一窒。

 “我不是照顾他,我是救他,把他从你的手中救出来。”她不想兜***,干脆挑明了重点。

 “夜小姐,这正是我要和你谈的,你被小尧给利用了…”柯玲娜怜悯地看着她。

 “利用?”她呆了呆。

 “请坐,让我来告诉你整件事吧!”柯玲娜请她坐下,自己则踱步到书桌旁,啜了一口茶。

 她蹙着眉在沙发坐下来,准备聆听她怎么说。

 “小尧一定是跟你说了一大堆可怕的事吧?他是不是跟你说我觊觎着唐氏财团,对他意图不轨,找了个外人来陷害他,把他变成生不如死的模样?”柯玲娜摇头笑叹。

 “难道不是真的吗?”她直问。

 “如果你知道小仪个什么样的人,你就不会相信他编的故事了。”柯玲娜转过身来,走向她。

 “故事?”她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。

 “唐尧非常聪明,但他从小娇生惯养,自大又傲慢,优渥的家境造就了他不可一世的人生观,他自以为能为所为,因此从小到大捅出不少纰漏。”柯玲娜接着开始解释。“他父亲早亡,他母亲管不住他,养成他任的个性,在十七岁接掌了唐氏之后,他不令无心于工作,还花了大把钞票在美国自组一所巫教研究室,专门研究那些巫术魔法…”

 夜芙蓉屏息地听着。

 “我在美国认识他,和他相恋,但我直到与他订了婚之后才知道他非常沉于某种巫咒,他和许多奇怪的人结,学习各种巫法,并老是拿周遭的人当实验对象,把大家吓得不敢接近他,到后来,他干脆拿自己当试验品,整念念有词,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巫师…”

 夜芙蓉觉得手心开始冒汗。

 “最后,他找到一本诡异的书,自己设阵召唤恶魔,结果,不知出了什么状况,他在整个法术的仪式中昏了过去,整整昏睡了十天才醒来。”

 书房里很静,静得只听得见两个女人的呼吸声,柯玲娜的故事并未说完,她歇了一歇,又继续说下去。

 “可是,醒来的他却变一个人,凶暴,嗜血,残忍,动不动打人,砸东西,我们找过许多名医,就是无法找出他的病症,当时我整个人都吓死了,我爱他,我们正准备回台湾结婚,谁知道会出这种事?后来,小尧的母亲到美国亲自將他押回台湾,请特别持护在家照料他,谁知,事情开始变得古怪,每天夜里小尧都会外出,到天亮才回来,我们后来才发现,他每晚出去狂,并且以伤人为乐,我们怕出事,硬將他关在家里,谁知他竟转而去騒扰女仆们,剥光她们的衣服,伤害她们…我们都被他吓坏了,首先被吓出病来的就是他的母亲,他母亲早就有心脏病,被他这么一闹,有一天夜里气得心脏病发,猝然去世。“

 “他…他气死自己的母亲?”一股凉意从脚趾爬上夜芙蓉的背脊。

 “是的,但他不因此停手,反而变本加厉,夜夜到外头晃,我怀疑他会变成这样是那次的巫咒使然,于是透过朋友找来一位巫术专家,看他能不能帮忙让小尧变回来…”

 “那位巫术专家就是韩奇?”

 “是,韩奇专门研究非科学的异能,他看了小尧之后,就告诉我,小尧中了被自己所下的咒,情大变,除非將他封住,否则他会一直疯狂下去,成为不死的魔鬼…这种事我一开始也不信,可是小尧真的渐猖獗,他甚至有好几次將我绑在上,残忍地对我施暴…”柯玲娜说着忍不住低头垂泪。

 “他…他真的做了这种事?”夜芙蓉愕然得无以复加。

 柯玲娜口中说的真的和她所爱的唐仪同一人吗?

 “不只如此,他还在一天夜里连续整死了家里两个女仆…我忍无可忍,只能下决心请韩奇封住他的魂魄,唯有如此,大家才能恢复原有的平静…”

 柯玲娜拭去泪水,看着她又道:“我也很舍不得,我是这么地爱小尧,但他变了,我无法救他,又不能眼睁睁看他去坐牢,只好在他十八岁那年让他沉睡,掩盖一切事实。”

 “不…我不相信…”唐尧还杀了人?天啊!

 “我知道你很难受,但这确是事实,韩奇费尽力气才將他封住,我知道小尧非常地不悦,他在昏前还怒声咆哮,扬言要报复我…韩奇为了我的安全,劝我將他送到别处,他说我最好别接近小尧,我对他的爱很容易让他挣开封咒…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狠心让他在医疗中心躺了十二年了吧?我实在是不得已的…”柯玲娜再次饮泣。

 “你是说…女人对他的爱…容易让他解除封咒?“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了。

 “是特定的某些女人,韩奇说了,有些女人生辰属,愈的人愈能和他产生共鸣,我的命格正是属于象,加上我又深爱着他,这正是‘封魂咒’的弱点,所以韩奇才要我别靠近小尧。”

 “唐尧…他知道这件事吗?”

 “他可能知道了,否则他不会一直着你…”“着我?”夜芙蓉心一紧。

 “是的,我查过你,你的命格正是纯的格局,所以你才能解放小尧的魂魄,听见他,看见他,甚至被他吸引…”

 “不!”她倒一口气,开始发抖。

 “可是,我不得不告诉你,你只是被他利用了!他想自由,他想出来作恶,他发现你能解救他,所以就使尽浑身解数,编造谎言,引你帮他!”

 “不!”她拼命摇头,不愿去接受这个可怕的真相。

 “我知道你已经爱上小尧了,可是我还是要求求你,如果你真有那种能力,千万别放他出来,他一出来,大家又要遭殃了!他尤其不可能放过我,在他心中,我和韩奇都成了他的眼中钉,不除不快,要是他转醒,肯定会杀了我们…”柯玲娜上前握住她的手,恳切地哀求着。

 “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?怎么会…”她摇摇坠地站起来,心痛得不能呼吸。

 “你的脖子上有掐痕…是他做的吧?”柯玲娜眼尖地看着她的颈项。

 她慌张地遮掩,整个心却被这问题问得几乎要撕裂。

 “他至今都还是这么凶残啊!幸好我们早一步赶到鸟来,把你救出,否则你很可能就被他…我以他未婚的身份向你道歉…对不起…”柯玲娜哽咽地道。

 夜芙蓉在她的抱歉声中崩溃了…

 这就是她要的答案!

 唐仪真的要杀她啊!难道他后来也凶大发,想要她死?

 不!她不要去相信这种事…

 不要啊!

 软软地滑坐而下,她忍不住痛哭失声。

 这就是她受的男人?

 一个凶魔,一个杀人狂?

 老天!她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对象?

 “夜小姐。”柯玲娜扶起她,安慰地拍拍她的背。

 “那他…现在人呢?他的人、他的魂都在哪里?”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问道。

 “我请韩奇把他镇住,送到别处去了,我不愿再见到他伤害任何人,尤其是你。”柯玲娜柔声道。

 “我…我早被他伤得很重了…”她被唐尧骗得多惨?真傻!太傻了!

 “你脸色好苍白,要不要回房间再休息一下…”柯玲娜好心地建议。

 “不,我一刻也待不下了…我想回去了。”她闭起眼睛,几颗斗大的泪再次滚落。

 “好吧,我请司机送你回家。”

 “谢谢…”

 道完谢,她游魂似地走出唐宅,上了车,带着颗破碎的心回到夜家。

 感觉上,她作了一个好长的梦,只可惜那是个噩梦,令人痛心蚀骨的噩梦。

 而將她推落噩梦内的,正是那“三个嚏!”  m.6N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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