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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间悦明跟守云开,不知何时开始被公司里的人传成是一对。

 这个消息,辗转也传到间段的耳朵里,老爸担心女儿却不能直接关心,只好派伊克勤来打探。约在餐厅里吃饭,虽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,但是间悦明还是特别打扮了才来赴会。毕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不能太邋遢。“听说明明有男朋友了啊?”伊克勤小心地问。

 “听说?听谁说啊?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?”如果可以,间悦明真想杀了那个造谣的混蛋,放在腿上的白色餐巾已经被她捏成一团,但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。“没有这个人啦。”

 “怎么不带回家来看看啊?”伊克勤不死心地问。

 “我、没、有、男、朋、友,真的没有。”间悦明虽然笑,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在冒火了。“不是公司同事吗?”伊克勤还是不放心。

 听到“同事”两个宇,间悦明决定星期一回公司谋杀某人,不过在这之前,还得先解释她的无辜。“真是见鬼了!拜托你有空去我公司看看,那里会有什么好男人啊?又没兴趣捡垃圾,别以为我的品味差到那种程度。”“可是…”对她的说法,伊克勤还是心存怀疑。

 “没什么可不可是的啦,我说没有就没有!”如果他再问下去,间悦明真的要翻脸了。“是这样吗?”伊克勤还是持保留态度,但是他又不忍心问她,正在为难的时候,忽然有个不速之客跑来花。“哟!明明?真的是你啊!”说曹,曹就到。“没想到你也来这吃饭啊!真巧。”“呃…”间悦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守云开。

 “介不介意一起坐啊?真是太有缘份了,我才刚想找你就遇到你了,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你啊?”他就差没一股坐到间悦明大腿上了,一副失小狈遇到心爱主人的样子。要不是在伊克勤面前得保持形象,间悦明老早一巴掌把他打到火星去了,还容得下他在这里放肆?只是心里再怎么想杀人灭口,表面上还是得维持一团和气,她憋到口有点闷痛了起来。“这位是?”伊克勤很不,这个家伙哪来的,竟然叫得这么亲热!但为着礼貌的缘故,只好按下扁他的冲动。“我是明明的男朋友,这是我的名片…”守云开毫不客气地自抬身价,就差没公告天下他的所有权了。“放啦!谁是你女朋友了!”孰可忍,孰不可忍,间悦明已经忍无可忍了,一把抓住他的手,打死也不让他的脏手碰到伊克勤,更不想给他们认识的机会。“二哥,我们有空再聊!”“明明?”伊克勤来不及叫住她,只能看着他们离开。

 看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,看起来不像热恋情侣般亲密,但也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生疏,这种暧昧的感觉让伊克勤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。以前,她跟自己也是这样…

 他在想什么啊!伊克勤甩去脑海里的回忆,他不能有这种念头,她是妹妹,从以前到现在到未来,一直都是。他的妹妹…

 不会是别的,不会。

 间悦明拉着守云开,直到确定离伊克勤有两百公尺远才放开他。

 “好了!你可以滚了!”看他还装得一脸无辜,间悦明忍不住恶狠狠放话:“我警告你,以后再敢说话,我一定割了你的舌头!”“干嘛这么凶,我实话实说又有什么不对?”他哀怨地问。“刚才那个是你哥吗?为什么不介绍一下哩?”“介绍个鬼啦!你刚胡说八道还敢讲话,你是皮在是不是?”间悦明真想给他两拳叫他闭嘴,又很怕被伊克勤看到她这么暴力的样子,只好忍下这个冲动。“哪有胡说啊!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啊!”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
 “还来?”间悦明抡起拳头白了他一眼。

 “不然咧?”他不解地反问。

 “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!”间悦明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,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。“楚河汉界,你是你,我是我!”看她否认得这么决绝的样子,他突然蹲下来装哭。“呜呜呜…难道你忘了那一夜…”

 “鬼才跟你有一夜咧!”间悦明忍不住踢了他一脚,叫他别在路上丢人现眼。“起来啦,这套对我没用,大男人装什么死啊!”“啊!没效啊!”他连眼泪也没掉,乖乖站起来吐舌头。“不过我们真的有一夜情啊!那一晚我们还合唱了好几首浪漫的情歌,难道你都忘了我们是多么地绵悱恻,不能自己地火焚身…”间悦明拿他的厚脸皮没辙。“可不可以闭嘴啊!小心我拿死你!”

 “好歹我也一表人才,你干嘛把我当成蟑螂看哩!”他哀怨地说。

 “马不知脸长。”间悦明骂道。

 “猴子不知股红,我接的不错吧!”他得意洋洋地说。

 “白痴,离我远一点,我不想被你传染。”间悦明推了他一把,不打算跟他胡扯下去,免得被他气死。“我又没感冒,怕什么哩!”跟虫是甩不掉的,他一路尾随间悦明。“我肚子饿了,我们去吃饭好不好?”“你不知道“死”字怎么写吗?信不信我真的揍你?”间悦明瞪他。

 “打是情,骂是爱,来吧!”

 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,可惜间悦明可不想让他从容就义。

 “如果你不懂中文,那“getout”你懂吧?”间悦明摆明叫他滚。

 “那个我不懂耶!不过如果你说的是“fuckyou”我就知道了。”他贼兮兮地笑了起来。“天啊!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?”连打他都没力气了,间悦明翻了个白眼。“算我求求你好不好,能死多远就死多远行不行?”“好嘛,别生气。”他知道玩笑不能开下去了,连忙哄道:“不然我请你吃饭赔个罪行不行啊?”“不行!你可不可以别跟着我?”间悦明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当过三秒胶,怎么一遇上就甩不掉,黏得死紧?“不可以。”他摇头。

 “你知不知道你很烦耶!”间悦明忍不住抱怨,看他点头。

 竟然这么老实承认,她反而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了?“没办法,我就是喜欢跟着你啊。”他的坦白,倒像间悦明害他似的。

 “你有点出息好不好?”间悦明累了,硬的不成那来软的好了。看看能不能用柔劝退,看看能不能顺利摆这讨人厌的家伙。“我有出息你就会理我了吗?”他充满希望地问。

 “不会。”间悦明没有犹豫地说。

 “那就不勉强了,我觉得我这样就很好。”他完全没有改的意思。

 “问题是我觉得不好啊!”间悦明忍不住叫起来。

 沉默了一会儿,他才慢地问:“你讨厌我吗?”

 这回换间悦明沉默了。

 “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?”看她没回答,他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就是你的诚实啊!哈哈哈。”“去死吧!哼。”苞守云开斗了一晚上,间悦明好不容易才摆他的纠回到家。

 心情有点烦闷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感觉。

 她知道她并不喜欢他,但是被他一问到是不是讨厌他的时候,她又不能很明快地承认,因为她的的确确不讨厌他啊。可是不讨厌也不等于喜欢啊!现在的问题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,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了。

 她可以对他任、要脾气,一切所有不好的一面都可以完全坦然地在他面前发作,但是这样似乎跟爱情没什么关系,她并不会有像在伊克勤面前的那一种羞怯跟心跳的感觉,但是要说完全跟爱情无关,又不是那么一回事。如果说这样也算是爱情的一种,那实在就跟她想像的那种感情差太远了。只是当他说喜欢她的时候,她却没有以前那种被哥儿们背叛的感觉,反而因为他的理直气壮而有些困惑,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有国父革命的精神,一而再地被她拒绝还不死心?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他喜欢的地方呢?不知道,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清楚,因为她根本不想再跟他有接触了!可是要想完全跟他断绝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,每天在公司跟他朝夕相处,要想离他远一点除非她辞职或者是他滚蛋,但现阶段看来这都不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。但是她也不知道,如果相处的时间一久,她会不会因为他的追求而改变初衷,而接受他的感情?“啊!烦死了!”回到房间里,间悦明忍不住大叫起来。

 没想到隔壁也传来回音:“该死…呜呜呜…”

 “嗯,没错,真的该死…”间悦明点头同意,昏昏沉沈间觉得很不可思议,怎么有人把她的心里话全讲出来了?“呜呜呜…”

 等等!这不是她的错觉,是真的有人在讲话。

 “王君你回来啦?”强打起精神,间悦明从上爬起来,走到隔壁敲门。

 像她们这种分租的房子,只用一片木板隔间,左右两边做什么事都听得很清楚,所以有时王君带男友回家的时候,间悦明都得戴耳才能入眠。她可没兴趣知道人家的私生活有多啊!不过今天情况有点特别,听声音似乎有点悲惨,就算已经累到不成人形,间悦明还是过去关心一下王君的情况。好歹同事一场,就算帮不上什么忙,至少阻止她哀呜也算帮自己一个忙。间悦明可不想在鬼哭神嚎之中睡着,那可是会害她作恶梦的。

 叩叩!间悦明敲着王君的房门,因为门上锁了,她不得其门而入,只好在门口问:“你还好吧?”“呜…”

 哭声不绝于耳,比起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 “要不要出来说说啊,一个人闷着对身体不好,还是你要吃消夜?”间悦明想起她买回来当早餐的上司面包,特别大方地提供出来。“呜呜…”

 “是不是又跟你的阿那答吵架了?你们也真是,三天一吵不烦啊,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他来?”间悦明又问。“呜…呜…不…”

 听了半天呜咽,终于听出个端倪来,大概又是因为男人。间悦明心里也有个谱,好心地说:“好吧,如果你想讲的话,我就在隔壁,有什么事敲个门就进来吧。”“呜…”

 “早点睡吧,别想太多。”间悦明打了个呵欠,已经没力管人闲事了,一切等她起再说吧。“晚安。”

 间悦明坐在急诊室的时候,全身还在发抖。

 她从没有想过,有一天早上醒过来会发觉好友就差点死在自己身边。

 一起,去洗手间盥洗,上完厕所正要刷牙时,发觉浴白里好像有人,以为王君在洗澡,才想道歉离开的时候,却发觉好像有点不对劲,怎么水一直个不停?一打开浴帘,间悦明才想骂王君浪费的时候,却看到了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画面…“你还好吧?”警官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。

 “还好。”白着一张脸的间悦明像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。

 “这份笔录麻烦你看一下,如果没问题的话,请你签个名,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。剩下的部份,我会等当事人清醒再确认。”警官说。“喔。她清醒的时候请通知我。”间悦明快速地在笔录上签名。

 完成了手续,离开医院,间悦明还是忍不住那种想吐的感觉。

 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,之前那个活泼跳的王君,差一点就会变成躺在太平间的冰冷尸体。王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这条路?间悦明头先想到的,就是王君的男朋友,该不会是因为跟他吵架,所以才会想不开?想到这,间悦明就觉得很不值,但她也没有办法,感情的事情很难讲,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谁对谁错,她无法替谁作决定。只是想不通王君为什么这么傻,为男人自杀一点也不值得,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君有那种自残的勇气。对间悦明来说,活着就是一种幸运。只是每个人有不同的价值观,她不能为别人的生命下定论,只能感叹而已。之后要替王君整理住院的东西,还好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,所以不用跟任何人代。心情好,间悦明在路上漫无目的逛着。

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间氏企业的楼下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,抬头看着高耸的大楼,她知道里面有她的亲人、她的最爱,或许她下意识想找个人保护,所以才会走到这里的吧?可是她很清楚,她不能这么软弱,靠山山倒,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只会住家人怀里钻,那样她永远学不会独立:永远不会长大。可是心里却有一块地方正在虚弱地喊着,希望有人支持她的软弱,安慰虽然没有实际的用处,却有一种温柔的力量。她累了。

 渴望被拥抱,渴望被包容,至少现在能让她多一点点勇气也好。

 她想见伊克勤,想听他说话,想让他知道她的感情,王君的事让她有种恐惧,她不想在死掉之前还没告诉伊克勤她喜欢他。一股冲动让她握紧拳头,她想跟他告白,她要大声地告诉他,她喜欢他!无论结果如何,至少她不会有任何遗憾。

 决定以后,她打算冲进伊克勤办公室,但在跨进间氏大楼之前,她的脚步忽然停下。一个侧身,她躲进大楼旁的柱子,不想让人看见她,她不想让伊克勤跟他的子看见她。虽然只有一瞥,但是他们亲昵的样子却已经映入眼帘。

 他们并不是那种黏得死紧打得火热的类型,他们只是并肩齐步,连牵手也没有的含蓄,但从他们的眼底眉梢,却看得出夫之间的无声交流。那是外人打不进去的两人世界,也是间悦明痛苦的来源。她很清楚,自己没有机会。

 只是没想到,对方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。

 那不是二嫂的错,她知道,但她还是忍不住嫉妒那个幸福的女人,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?心好痛。

 但她也只能黯然离开,因为她不能奢求不属于她的幸福啊。

 回到家里,虽然还是一样的布置陈设,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氛,得间悦明不过气来。心痛的感觉织着遗憾,间悦明好不容易才下那种难过,让理智主管她的思考,把今天发生的事作一个整理。“王君…你为什么会这么傻呢?”她忍不住叹气道。

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,脑海里满是王君躺在病上的样子,虚弱而苍白,却有异样的美丽。就像彩绘玻璃一样,在透明跟碎裂之间织的美感,却是王君濒临死亡之前的挣扎。只能祈祷王君能早离险境,其它的等以后再说了。

 走进王君的房间,摆满女人味的装饰品跟化妆品,衣柜半开,还可以看到里面的漂亮衣服。只可惜它们的主人想不开,就算那些衣服再美也没用啊。

 看着那些衣服,那大概是王君半年份的薪水吧?全花在上面了!一个人可以浮华到这种程度,王君的人生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?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,想再替王君拿件外套时,忽然从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。间悦明对着那张名片,沉许久。直觉告诉她,这张名片跟王君的寻死有点关系。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名片,但该怎么做?想了很久,她并没有发挥柯南精神去找人,因为她没有实际的证据,凭着第六感并不能成事,所以她也只能下这些想法。或许等王君复原之后,一切再说了。不勉强王君跟她坦白,毕竟那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,要是能忘记她不会想起,很多事还是不要太追究柢才好。正感叹人世无常,电话声就响起了。

 “喂。是大哥啊?”间悦明问。

 “对啊!还有谁,找你好久都找不到人,你跑哪去啦?”

 “发生了很多事…”间悦明一时难以说明。

 “那你明天回家吃个饭吧,老爸说很想念你。”大哥也不罗嗦。

 “明天?我要上班耶!”间悦明没想到这么快。

 “老爸明天过六十大寿,你忘了吗?”大哥提醒道。

 “见鬼了,他上上个月不是才过完生日?”间悦明纳闷地说,她还记得选了个檀木拐杖当生日礼物呢。“有什么好奇怪的,这次过农历的啊!你记得回来就对了,不要让大哥为难。”大哥干笑道。“我会找时间回去的,等我电话就对了,拜。”挂上嗡嗡作响的电话,间悦明的脑海浮现的不是家人的样子,而是伊克勤夫幸福的模样。如果可以,她真不想回去,那是令她难受的画面。

 可是在她心深处,她又很想看见伊克勤,就算只是瞄一眼也好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心情,一想到他,口就好闷、好难受,却没有办法摆

 不应该再想他了,不应该啊!可是她却没有阻止这种思念的力量,只能任由感觉蔓延,只能对自己的单恋无能为力。只能这样傻傻地,爱着不会回应她的男人吗?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不能,该断的思念还是要断,为了她自己,也为了他好,不能再任由这种感觉泛滥下去了。不可以…  m.6N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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