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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 出道几个月,上遍了所有整人与不整人的综艺节目,方幼柔发誓…迟早有一天要当个可以挑节目而不必玩无聊游戏的大牌歌星。这一天提前到了,是沾了姚远的光。

 “抱歉!两位,因为这个单元不好打断,所以请你们稍等,真对不起!”节目制作人诚惶诚恐地说。

 “没关系,我们再等一下好了。”潘秀纹代他们发言。

 整人游戏还在进行,台前不时传来恶心的声音。眼看一个新人女歌手将一杯混合各式调味酱的“饮料”往嘴里送,一边作呕,一边回避镜头地抹泪,坐在后台的方幼柔实在很同情她。

 “不晓得味道怎么样?”身边的姚远幸灾乐祸地笑。

 “你不必喝还看人家笑话,真差劲!”方幼柔斥责他。

 “好啦!姚远只是开开玩笑,不是认真的。”

 潘秀纹在一旁劝和,心里捏了把冷汗,深怕触怒姚天王。

 姚远看似随和率,一生起气可是翻脸不认人,耍起大牌甚至可以连唱片都不发。

 就像两年前他嫌曲子不够好,宁愿赔违约金也不肯录歌,让制作人花了好大工夫修改到他满意为止。

 “佳音”这次几乎是倾全力配合,只盼他肯续约。这么难伺候的姚天王,惟有方幼柔不卖他面子。她只顾着和巧遇上的郭伟仁聊天,却把姚远冻在一边,任他脸色发青、发黑都当没看见。

 “最近你的声势越来越高,小的以后还要靠你提拔了!”玩笑间,郭伟仁瞄一眼快要变脸的姚远,旧事重提说:“怎么样?下次也跟我一起合作吧?”

 方幼柔才要说话,姚远马上嘴说:“你应该先跟潘小姐预约,再来问幼柔的意思!”

 幼柔?叫得可真亲热!之后他会命令潘秀纹封杀掉这个提案?方幼柔瞪了他一眼,很清楚姚远想搞什么鬼。

 一旁的郭伟仁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。

 台前的节目宣布录完,两人的专访正要开始,突然一个掩脸疾奔的女孩直直撞进方幼柔怀里…是刚才那整人游戏的新人女歌手。

 “你怎么了?”方幼柔扶稳她,递给她面纸问:“还好吧?”

 “是你!”她含泪的眼仿佛十分惊讶,旋即推了方幼柔一把。“走开!不用你来假好心!”

 “喂!你干什么呀?”姚远代她出头。

 女歌手看看姚远,再看看方幼柔,漂亮的眼里隐含悲忿。

 “就因为赶着让你们录,害我没机会重来,也不能打歌了!我丢尽脸又喝下一堆恶心东西,结果都是白费工夫!为什么你就不必?!”她冲着方幼柔吼叫:“我们差不多同时出道,为什么大家都只注意你?!难道只要勾引几个天王,制造一些绯闻就能红了?!我看不起你!”

 她的诋毁令方幼柔想解释什么,姚远却冷哼着说:

 “想红?可以啊!不屑闹绯闻,就凭实力走红啊!扁会哭有什么用!”

 泪珠滚滚直落,女歌手动了动又闭上,双眼既嗔且怨地,似乎颇忌惮姚远。这时她的宣传也匆匆赶过来赔罪。“对不起!姚先生、方小姐,新人不懂事!两位大人大量,原谅她吧!”

 方幼柔没碰过这种场面,生气也不是,同情也不是,又自认没立场安慰或者骂人,尴尬得不知所措,倒是姚远大方地提议:

 “这样好了!先让她录完再打个歌,我们可以等等。”

 姚远一声令下,制作单位马上配合。

 女歌手一双大眼淡扫方幼柔,又对姚远感激一笑,然后开开心心录影去了。

 “看不出你还满好心的嘛!”方幼柔难得对他另眼相看。

 “这样你才会好过一点,是不是?”姚远嗤笑说:“她对你哭诉,却不敢骂我一句,你想这是为什么?”

 方幼柔也觉得莫名其妙,她摇摇头。

 “就是要你难过,要我英雄救美嘛!”他哼一声。“好吧!就给她一次机会啦!虽然她唱的实在…不怎么样!拌又选得不好。看看哪天台湾噪音严重污染到歌聋了、重听了,就有可能轮到她红喽!”

 方幼柔好气又好笑,又有些感触。

 她是否在演艺圈太过一帆风顺了?先是有靖风提携,之后又蒙姚远垂爱;比起同时期出道的新人,她的确是幸运多了。弱强食的法则,她到现在才体会。

 强者有强者的霸气,弱者有弱者的取巧,没有谁是特别可怜或幸运的,机会来了就要把握。这一想,沾沾天王的光倒也不必太愧对其他人,各人境遇不同嘛,方幼柔理直气壮了不少。

 每一个红星成名的背后,是由多少机会堆砌起来的?

 像那位新人女歌手,徒有一张美丽脸蛋,歌艺却平平;为了争取幕前的曝光机会,她又哭又叫地牺牲幕后形象,这也是一种方式吧!

 “就算没有机会,也要自己创造。”

 靖风的话犹在耳边,这话恰与那位新人女歌手的作为不谋而合;但她难以想象的是,他会为了走河邙低声下气,即使他出身贫寒,他看起来仍是高高在上的。

 “最近听说Stephen在香港跟一个台湾小女生走得很近,你知不知道?”姚远在录完影后状似不经意地问。

 “哦?原来你对他有兴趣。”方幼柔以质疑的眼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。“那为什么有gay传闻的不是你?”

 “我?!”姚远一愣。

 “是啊!你们最近不是还分别穿‘情人装’亮相吗?”方幼柔笑眯眯地说。

 “噗哧”一声,姚远狠狠被口水呛到。他边拍脯边说:

 “厉害!记者的功力根本不到你一半!这么恐怖的推理能力…那件衣服早就被我放火烧了!真衰!苞他看上同一个女人已经够惨了,连衣服都穿一样!你说倒不倒霉?!”

 他一副偷不着蚀把米的模样,把方幼柔逗笑了。

 情场子的话岂能当真?不论姚远当真向她表白或者玩离间计,她都当笑话看,哪会傻得去相信?

 盛大的金曲奖颁奖晚会,仿星光大道的红毯,群星闪耀,这里正是歌手们竞技的舞台。

 于靖风挽着美丽的经纪人何钰琳,两人一身盛装打扮,一双俪影不断招来闪烁的镁光灯。

 “于天王,你的新唱片突破了十白金,创下台湾歌坛有始以来的最高销售纪录,你认为方幼柔对这张唱片有没有贡献?”记者趋前递上麦克风问。

 “当然了!她是个好搭档!”于靖风简单谨慎回道。

 “你以去年年初的‘温情’专辑入围男歌手奖,为什么今天不唱‘温情’,反而要和方幼柔合唱‘玩笑说爱情’?这首歌既不是主打歌又不属于‘温情’专辑,你不怕有打歌的嫌疑吗?”记者又问。

 “就因为不是主打歌,所以才没有打歌的嫌疑吧?”于靖风仍保持微笑。“而且到目前为止,歌回函票选最受的就是这首,算是顺应民意。”

 “可惜方幼柔发片的时间太晚,来不及报名新人奖。目前她正和姚远搭档合作,你向‘佳音’借将,有没有受到刁难?‘新意’方面不反对吗?”记者又试探道。

 “都没有。两方都对今天的合作乐观其成。”他耐住子回应。

 “你对方幼柔和姚远的搭档合作,比起和你如何?你看不看好他们这一对?或者你和方幼柔才是一对?”

 句句不离方幼柔,何钰琳听不下去了,她排开众人说:“对不起!我们该进场了!”

 一双俪影优雅地离去。

 晚上十点多,新任歌王与歌后出炉。于靖风轻松夺得他第三座最佳男歌手奖,并应记者要求吻了得奖的本土天后陶心纯,让大家簇拥着拍照。

 相对于这厢的热闹景况,方幼柔一头窜入冷风中等待。

 十一点多的台北市商业大楼区,商店关得差不多了,人们也早就下班回家,少数几个路人拉起衣领匆匆走过。一辆计程车停下,见她没有搭车的意思,径自又开走。

 寒风吹动一个空铝罐,哐当地滚了几滚,让严冬更形萧索。

 彼及自己不是入围的候选人,方幼柔不走星光大道。她痹篇媒体,等典礼开始才从侧门钻进去,在于靖风亲吻陶心纯时又悄然退出。

 没进这个圈子之前,她大可顶着音乐系生的光环,昂起下巴,睥睨那一干搞“靡靡之音”的通俗音乐人,就像石静娟那样。然而,今天她既然跨入了这一行,游戏规则也就不一样了…她不能再扛着正统音乐的招牌自恃清高。难怪何钰琳要讥嘲她与于靖风的绯闻是高攀了人家。

 “明星谈恋爱,最好找个名气相当的对象,才能得到认同。毕竟是公众人物,两个人差距太大会引起支持者反弹,懂吗?”今晚在后台准备演唱时,何钰琳趁人不注意时这么对她说。

 “喜不喜欢是两个人的事,又不是为了歌,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吗?”方幼柔反问:“还是说,他应该要和你在一起,才算‘适得其所’?”

 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,何钰琳一张俏脸铁青。

 “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,也要为他着想吧?”她忍着狼狈,临去前又不情愿地撂下话。“记得不要公开,否则你会让靖风的身价暴跌的!”

 回想他亲吻陶心纯那一幕,天王、天后相互辉映,他们要是谈起恋爱,何钰琳就没话说了吧?看样子也不见得。

 其实她对靖风的独占才是她更正排斥她的源;就算对象换成陶心纯,恐怕一样得不到她认同。

 她在后台听了陶心纯的演唱感觉她的发声方法不太正确,完全扯开喉咙嘶吼,再亮的嗓子也迟早要哑,不晓得有没有人告诉过她?她一径胡思想地,直到于靖风的车子在她面前停下。

 看到后座满满都是花,方幼柔眼睛一亮说:

 “好漂亮!你可以开花店了!”

 “鲜花配美人,相得益彰!”他微笑,拾一朵红玫瑰递给她。“公司本来要开庆功宴玩通宵,我好不容易才推掉的。没让你等太久吧?”

 “没!”她坐进前座,捧着玫瑰痴笑。

 车内播放着他们的歌,是那首“玩笑说爱情”他车上如今只放他俩的CD。

 回想当初录歌时隐约窜在两人之间的火花,仿佛预言了他们的爱情,那歌词还真是贴切!于靖风很精确地表达出歌词中的感觉和情境,那种若有似无、忽冷忽热,想说又不敢说、想躲又舍不得…

 “你这次执意要跟我合唱,你唱片公司和经纪人不反对?”方幼柔问。

 “当然反对。不过,我每天被香港狗仔队烦得要死,要是错过了金曲奖,恐怕得再过半年才能到台湾来,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和你见一面,顺便和姚远抢人。”他忽然问:“他很反对我们合作吧?”

 “嗯!他说,我现在是他的…搭挡,不应该借给你助长声势;公司却认为和你合作对我有利,他们大力赞成。姚远还差点跟公司闹翻,不过我才不管他呢!”她说。

 “他该不会说…你是他的人吧?”面对她的惊异,他淡淡地说:“他一开口就没有好话,想也知道!”

 “他制造了一些…话题,你不会相信吧?”她不安地又问。

 “放心!我知道他在变什么把戏,你别跟他走太近就好。”

 车子突然在这时缓缓停住,是警察临检。

 “驾照给我看看。”

 于靖风依言递出,引来警察好奇地探头往车内瞄了瞄;瞄他,也瞄她。

 “这是你女朋友?”警灿卩舌地问了句,可能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八卦。

 “不是,只是顺路送一个同行朋友回家。”

 于靖风模糊地说,没注意到方幼柔闻言沉郁的脸色。

 “真的?那实在太可惜了!你们很配喔!”警察又瞄了瞄两人。

 方幼柔暗喜在心头,于靖风却什么也不表示,维持他一贯礼貌的笑容。

 警察向他们要签名。方幼柔想加注期,却被于靖风悄声阻止。车子上路后他才解释说:

 “除非是在宣传场合,私下我们尽量别在同一张纸上签名;就算签了,也别加注期,否则让有心人抓到就很难说清楚了。”

 “这就是你出道至今,记者从来都抓不到你把柄的缘故?”方幼柔觉得他太小题大作了。“你这算深思虑还是杞人忧天?他是警察,不是记者耶!”

 “你相信警察不会卖消息给记者?”

 “这…”顿时车里一片静默。

 水银灯下的生活,慢慢将方幼柔的自信培育得益茁壮,她可以潇洒地面对何钰琳,然而对于于靖风暧昧的态度她却难以释然。

 就算他有不愉快的过去,他想证明什么,但他现在已经爬到最顶端了,为什么他还不愿追求自己的幸福?

 难道他在乎事业远远超过了她?或者要别的女人才能令他坦然对外承认?还是像何钰琳说的,他们的恋情会危害了他的演艺事业?

 如果他们的感情曝光了,他会是什么反应?方幼柔忽然很想知道。

 仿佛察觉到她的焦虑,当晚,于靖风以前所未有的情将她融在怀里,粉碎她所有的疑惧…

 同一家饭店,同一号房,维多利亚港也一样浪漫多姿,讨人厌的姚远仍是讨人厌。方幼柔在昨晚搭机抵达香港。两人的合作在台湾大受“佳音”打铁趁热地安排他们灌录粤语专辑,再一起赴港发片,想借姚远的声势将她打入香港娱乐界。

 香港媒体早就恭候她许久了“天王杀手”方幼柔人未到名声已如中天,算是有始以来,香港狗仔队全天候盯哨的艺人。

 昨晚一路突围,累得她一沾枕就合眼,直到今天才联络上于靖风。

 “下面的记者一直不走,我一步都出不去!”方幼柔懊恼地对着电话说。

 “不是早就说过了吗?”于靖风语带笑意。“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到香港发展了,虽然走红的方式有点…出人意料!不过,习惯了就好。”

 出人意料?说白一点,就是勾搭上天王,然后靠着绯闻一飞冲天?

 “这种事还真不想习惯!”她抱头呜咽。

 他笑笑地安抚她,又问:“你应该赶得及参加今天晚上的无线台庆吧?”

 “不知道,这可能要先问姚远。”她烦闷地说,但一口她就后悔了。

 “你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?!”他的声音果然一变。

 “呃,不是!是宣传排的。不过我们两个同时发片,又要跟对方合唱一首歌,录歌一起,上节目也一起,很难避得开…”她小心地解释,越说却越不安。“这是公司的安排,我没办法拒绝,而且,每一项通告都要他先点头才可以。”

 那端沉默了很久,于靖风缓缓地说:

 “没关系,等你行程排定了再告诉我,总会有机会碰面的,他不可能什么通告都不接…只是,别让他太接近你,嗯?”

 “嗯!我知道!”

 她暗舒口气,不自觉瞟了眼桌上。桌上摊着今天的报纸,斗大的新闻标题醒目而耸动…

 与葛玉女忘年之恋,于天王中年危机提前到来?

 尽管靖风已事先报备他与葛殷殷的绯闻只是一枚烟幕弹,纯粹为了转移媒体焦点;然而亲眼读过报纸以后,方幼柔还是不免震愕好半天…

 十七岁?!她到现在她才晓得葛殷殷还未成年哩!

 姚远早上看了标题就捧腹笑倒在沙发里,两腿夸张地踢抬,还用他苦学两个月的别脚台语直嚷着于靖风“活该”吃“幼齿”吃出了毛病。

 今早姚远来敲她房门,知道他住壁,方幼柔差点昏倒。

 奇怪!他姚天王白混的,在香港没房子住,偏要跟她一起住饭店?!

 “我们现在是亲密的工作伙伴,当然要行动一致喽!”姚远理所当然地说。

 他的恶形恶状,她不敢告诉于靖风,否则光是姚远在同一家饭店下榻,她就得花好一番工夫解释了。

 晚上她偕同姚远公开面时,媒体蜂拥而上。

 方幼柔的广东话不是很灵光,听力也不够好,录歌时还是一字字注音唱的,全靠宣传亚成帮她翻译才大功告成。

 “姚天王,从来没看你带新人,是什么理由让你破例?”

 “我高兴!”

 “你一向不参加台庆的,是为了提拔方幼柔吗?”

 “对啊!保证捧得她大红大紫!哈哈…”

 “听说于靖风和葛殷殷正打得火热,你对他们这一对有什么评价?”

 “嘿!吧柴烈火!他小心不要吃上拐未成年少女的官司。”

 记者围着姚远打转,他打哈哈笑着,天花坠地胡扯。

 “方幼柔,如果要你在于靖风和姚远之间选一个当对象,你会选谁?”

 话题骤然转向她,所有人统统注视着方幼柔,等候她回答,包括姚远。

 “现在要我选,我会说是姚远;不过,如果下次换成跟于靖风合作,我就选他了。”她四两拨千斤地,摆明了虚应一番。

 接下来依然是一连串跟绯闻有关的问题,仿佛除了绯闻,方幼柔完全没有其它的新闻价值,情况和在台湾差不多。

 正喧闹着,于靖风也偕同葛殷殷到场,记者马上见“风”转舵,还他们一个清静。

 方幼柔第一次仔细观察葛殷殷。

 兼具了不驯与稚气,形成一种奇异的个性美;然而对应靖风的成稳重,葛殷殷则显得青涩多了。

 原以为她大概只有十九、二十岁,谁知道竟然才只有十七!敝不得他们会说是“忘年之恋”;尤其知道他们是亲兄妹,她更觉得荒谬!

 兄妹俩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远,一点也不搭轧。除非她对自己没自信,否则葛殷殷是动摇不了他们的,她比何钰琳还不具威胁

 至于靖风,依然是光芒四、引力特强的一等恒星;远望也好,近观也罢,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靖风是属于她的。

 靖风是属于众人的,不能由她一人独享;时间愈久,方幼柔愈是这么觉得。一想到这,这份感情见不得光也就没那么介意了,她已经适应…或者说,她是麻痹了。

 趁着四周人群稀落,姚远忽然附耳对她说:

 “要不要我告诉大家,接这个通告是为了让你趁人多的时候混去找于靖风?”

 “喂!你不要讲!”方幼柔一惊,狠狠瞪他。

 “你确定是我讲?”姚远笑得她心惊胆战。

 于靖风视线投过来,不晓得看见他们没有?方幼柔忙往一旁挪,试图痹篇姚远的亲昵耳语。

 出人意料地,于靖风竟缓缓走向他们,他左右分别是葛殷殷与何钰琳两位美女,身后还有一串记者亦步亦趋,一群人浩浩地声势颇大。

 “嗨!方幼柔,好久不见!姚远没欺负你吧?”他彬彬有礼地打招呼,笑容如春风般薰人。

 “如果他欺负我,你要替我讨回公道吗?”方幼柔微笑问。

 “昔日的搭档有难,我当然义不容辞了!”于靖风仍在笑。“不过,就他两个月换一次对象这点来说,我恐怕没办法替你讨回公道。你可要张大眼睛啊!”警告她之余,顺便也损了姚远,看不出他也有这么小器的一面哩!

 “我会的,谢谢你提醒!”她瞥向姚远,正好公报私仇。“不过我想,我应该不至于掉进这个坑里吧!”

 “嗯,聪明!”他嘉许地点点头。

 两人一搭一唱,讲话别有深意,听得记者们一愣一愣地,深怕错漏了一句,也让姚远很不是滋味。

 “喂喂喂!我这个坑是哪里不好?!”他大声叫屈。“种什么、藏什么,全代得清清楚楚!哪像有人整天挖地道,专门走私地下情又死不肯承认!算什么男人?!”

 这摆明着是骂靖风嘛!方幼柔暗口气,心想:他们会不会真杠上?

 于靖风终于伸出手与姚远一握,这个动作马上“出清”了一堆底片。

 “谢谢你上次来捧我的场!”于靖风笑道:“听说,我的歌害你花了三千块港币买黄牛票?真不好意思!下次直接告诉我一声,我免费招待!”

 姚远看看方幼柔,马上猜出是她漏的口风,他狼狈地反击道:

 “没关系!也许哪天我的歌也拐你来听我演唱会,到时再连本带利敲你个四、五千块,这样就扯平了!”

 “但愿有这么一天!”于靖风抬抬眉毛,讽刺意味十足。

 “当然有啦!只要派我一位‘重量级歌’去请你大驾,非掏光你口袋不可!呵呵呵…”姚远笑得开心,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方幼柔。

 她已经从背脊凉到脚底了…忐忑中,又收到于靖风不着痕迹地一瞄,她忙对姚远说:“节目快开始了,我们是不是该就位了?!”

 可惜记者像闻腥的苍蝇,挥之不去,问题劈哩啪啦一大串,全是针对他们刚才的谈话,尤其那位“重量级歌”更是追问的焦点。

 必于这点,两位天王是笑而不答,让人更加好奇。明明藏在话中的火葯味不容错辨,怎他两人一时间的默契却又超好?那歌到底是谁?

 “我啦!就是我啦!”葛殷殷适时跳出来说:“如果我要靖风哥带我去听姚远的演唱会,他就算买黄牛票也会带我去!你说是不是?!”

 “啊?嗯!”于靖风头点得很无奈。

 “葛妹妹是姚远的歌吗?”有记者问。

 “是啊!我很欣赏他的歌声呢!”她转向姚远,眨眨眼说:“你说,我算不算是重量级歌呀?”

 “啊?”姚远歪了嘴巴。“嗯…算!当然算!”

 “那你到底是欣赏于靖风多一点,还是姚远多一点?”记者又问。

 话题被引到葛殷殷身上,两位天王暂时鸣金收兵。

 方幼柔松了口气,趁机瞪了眼意犹未尽又有些不甘心的姚远。

 “不能怪我!是你们先对我开战的!”

 他附耳对她说,一眼还瞟向于靖风示威。

 “谁要你们胆子这么大,居然敢公开一致对付我!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 “谁对付你了?!不要靠这么近啦!”

 她猛地推开姚远,一抬头,正好上于靖风莫测高深的一瞥。她心一凛,猜不透他的情绪与心思。

 恍惚间,短短几步距离,竟有如亿万光年般遥远,星与月迢迢相望而没有集…至于方才短暂的心灵相通,却仿佛只是万分之一机率的意外;共游油麻地相契合的一段,也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,而那狂放的烈却始终在一旁虎视眈眈…  m.6N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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