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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九章 离别
 秦从未见过夕岚如此神色,连那次在光州抗金时发现凶兆,夕岚的神情也没这样可怕过。他心中升起阵阵不祥之兆,正要过去问话,突然间天空中划过一道照亮天地的闪电。

 秦前世今生见过无数闪电,却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闪电,巨大的闪电似乎要将整个天空劈开,蓝白色的电光如怪兽般张牙舞爪,慑人心神。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惊雷,震得众人耳膜发痛,不少人惊得双脚发软、跌倒在地。

 红玉艺高人胆大,但终究是个小姑娘,不由吓得惊呼一声,扑入秦怀中。

 秦搂住红玉,又见夕岚还站在窗边,怕她受雷电所波及,连忙伸出右手,柔如绵如线的掌劲一吐一间,小萝莉娇小的身躯已倒飞了起来,投入他的臂弯中。

 没等众人从慌乱中回过神来,豆大的雨粒已狠狠地砸落下来“沙沙”的雨点声中,倾盆大雨随即笼罩整个天地。

 片刻之间,风雨大作,雷电加,天空像是裂了个大般,砸得原本极为结实的瓦顶竟出现了漏水迹象,处处有窗纸破裂,雨点随着寒风刮入屋内,吹得烛火倾侧熄灭,悬挂在走廊内的无数灯笼被风雨吹得不知所踪,原本极为巨大、牢固至极的城寨顿时变成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般,在暴风雨和电闪雷鸣中颤抖,大自然的天威让人战栗。

 妇孺啼哭猎犬吠声四起,饶是秦家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。此时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。

 守卫在门外的王禀和耿南仲急忙冲进来替秦和两个小姑娘撑伞挡雨,纪禹、韩维等人齐齐劝道:“太阳王,这里雨太大。请去后面的石避雨…”

 秦目力过人,见雨势越下越大,部分房屋摇摇晃晃有倒塌的趋势,哪里肯自己去避难,一把推开王禀和耿南仲举过来的伞,下令道:“王禀、耿南仲,你们留下来保护众人。必要时便避入石。红玉,你替我照顾好夕岚,我去救人。”他见夕岚神情恍惚。怕她出意外,便将她托给红玉。

 红玉见外面风雨大得吓人,急道:“我也随你一起去!”

 秦还没答话,远处“哗啦”一声。有棵大树被狂风吹倒。正好在一处木屋上,顿时将本来就不太牢固的木屋塌了半边,隐约听得妇孺的哭叫声,似有人被在瓦砾之下,秦不及多说,脚尖一点地,整个人已如箭般蹿出,冲破窗户跃出屋外。一个倒挂金钩已站上屋顶。

 外面风势与雨势更大了,加上夜苍茫。十步之外已不辨人影,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隐隐作痛,秦刚站好,身上的衣服已尽数被雨水浇透。

 听得半倒塌的木屋旁传来妇人的哭叫声:“我的女儿啊,我的女儿还在里面!”拼命要扒开木板瓦砾去救自己的孩子,附近的兵士有听到呼救声要过来救人,但风势太大,灯笼火把大多都熄灭了,连睁开眼睛行走都有些困难,更别说靠近救人。

 秦的脸上也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,他干脆闭上双眼,然后睁开了另外一双“眼睛”

 “天眼”和“火眼”所至,刹那间风雨声仿佛消失不见,感知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,天地间皆成为他的感知。

 时间的流逝就像减慢了数倍,他甚至清晰地“看”到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。

 这种感觉奇妙至极,也无法言喻。

 我即是天地,天地即是我,真真正正的天人合一!

 自从得到小蕾的帮助秦有了全新的突破后,尚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境界的提升。他无暇细想,将感知放到倒塌的木屋里,很快就判断出木屋的角落里有个啼哭的小女孩,脚被木梁着,极是危险。

 身边风声微动,却是红玉跟着冲了出来:“喂,你…”秦一手拉着她:“红玉,来助我一臂之力。”他拉着红玉纵跃而下,向着木屋方向扑去。红玉轻功也极是高明,在大风大雨中依然灵巧落地,站得稳如泰山。

 “我去抬起木梁,你帮我去抱那小女孩出来!”秦也不等红玉答话,双手托起木梁,深一口气,全身真气如江海翻涌,木梁正好被断树着,加上瓦砾的重量何止千斤,但在秦轻喝声中竟应声而起。

 未等木梁周围的碎石瓦砾落下,红玉身上的斗蓬一扬,人已飞身落在小女孩边,一手抱起倒跃了开去,但她在黑暗风雨中不便视物,正好有截碗口细的断枝被大风吹断,朝着她的方向砸了过来。

 待得红玉听得风声不对时已来不及闪避,只得将小女孩搂紧,用斗蓬将身子裹起来,要硬扛这一击。

 忽然耳边急风骤起,人影掠过,一掌拍出,断枝应声飞开,红玉只觉得身一紧,已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紧,耳边听得哥哥的声音传来:“没事吧,红玉?”

 声音沉稳而温和,仿佛带着莫名的暖意,令人在寒风冷雨中依然如沐春风。红玉心中一热,差点就忍不住要唤他一声“哥哥”但话到嘴边,又强行咽了下去。

 秦抱着红玉落地,又将小女孩送回那名悲泣的母亲身边,那妇人自然千恩万谢,秦又唤周围的兵士来护着两母女去安全之处。兵士们这才看清原来是太阳王亲自来救人,无不感动至极,高声领命。

 纪禹冒雨冲了过来,秦问道:“纪侯爷,那石有多大?能否让老幼妇孺和伤员们尽数进入避难?”

 纪禹迟疑道:“石倒可以容纳数千人,但太阳王,那山平时主要存放粮草和各种军用文书资料、兵器,一般民众和兵士怕是不便进步…”

 “无妨,现在风雨太大,万一再有房屋倒塌就会增加伤亡,你带人去清理石腾出空间,我指挥兵士去救人,决不能让城里的百姓及伤员们遇难!快去!”秦正说着,又见远处有人滑倒,急忙飞身前去相救,红玉紧随其后。

 纪禹望着秦和红玉的身影,心中感慨万千:难怪这少年年纪轻轻便登上王位,受到淮南民众的拥护与支持。

 王禀奉命保护纪禹,此时怕他在风雨黑夜中受伤,急忙冲过来要带他回主厅避风,纪禹挣脱道:“韩将军伤势初愈身体还虚弱,你快带他随我一起去石。”

 …

 秦救起那名兵士,正要跳上屋顶观察情况,一条娇小的身影已飞奔到他身边,却是夕岚。

 “这里雨大着呢,你出来干嘛?”秦心疼地抱着小萝莉。

 夕岚衣裙早已漉漉,小脸蛋冻得一片苍白。她抬起头,痴痴地望着秦,忽然踮起脚尖,深深地在他的上吻了一下。

 红玉在旁看得清清楚楚,不由得心脏儿揪紧,一股无法言喻的刺痛充溢于前。她不是不知道秦身边的美女姑娘极多,但此刻亲眼见其他姑娘与他亲热,她仍忍不住难受。

 唉,梁红玉啊梁红玉,你在想些什么?他是你哥哥,他和其他姑娘好是正常的,你难道还有什么逆伦之念?

 红玉自知不是一个有勇气挑战世俗的人,她无法像大姐姐那样冷静淡然,也无法像二姐姐那样纯粹执着,她自幼便受着师父的教导,兄妹之间是绝无可能的,是世之大忌,但这几天与哥哥相处,哥哥的善良、坚强、睿智、温柔,都深深地吸引着她,特别是对她细心的呵护,更使得她芳心大,甜蜜、纠结、苦涩…红玉终于第一次尝到了初恋的味道。

 为什么,偏偏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哥哥,而且身边早有了这么多的姑娘?

 红玉抿着樱,紧紧地攥着斗蓬,将自己裹了起来。

 那边的秦没留意到红玉的复杂心情,他疼惜地抚摸着夕岚长垂至腿间的乌黑秀发,柔声道:“夕岚姐姐怎么忽然又撒娇了,这里天冷雨大,你先随红玉去躲躲,我迟些就会回来陪你。”

 夕岚摇摇头道:“我去救今天那个小丫环。她是个好姑娘,我不想看到她未得到幸福就死了。”

 秦知道她对小宝颇有好感,便点头道:“好,那我让红玉和你一起去。”

 “玉玉留下来助你,她不像我这样能在黑夜里看清东西,加上我的武功也好,救了那小丫环后就在石中等你。”

 秦一想也是,便点了点头。

 “那,,一会再见了。”夕岚将小脑袋埋在秦的怀中好一会,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身边,对红玉轻声道:“玉玉,风雨太大,你要替我照顾好。”

 红玉耳朵灵敏,隐约听到,便下心中的酸味儿点头道:“知道了,夕岚姐姐,你也小心点。”要是红玉黑暗中能视物,一定会发现夕岚雪白的脸蛋上,早已沾满了泪水与雨水。

 夕岚低着头,脚步如风,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中。

 秦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,心中更有股说不清的焦躁“夕岚!”他正要追上去叫住小萝莉,那边“嘞!”一声,又有树木被吹断,场面更加混乱。

 秦急忙跃上屋顶,高声传令,指挥着兵士和壮丁们救老扶幼、转移伤员、加固屋顶和门窗。  M.6n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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